翌日清晨,楚鱼疲惫地睁开眼睛,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。
夏清和徐小诺同样没有休息好,因为昨天夜里,王叔整晚都在咳嗽,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气管。
为避免尴尬,楚鱼没有取出食物。并不是由于吝啬或其他什么原因,而是楚鱼一直认为,宝贵的食物最好留给能够战斗的人,在她眼里夏清和徐小诺并不属于可以战斗的人。
“我会沿着第五大道一路向北,你们可以在我身后,摸着我这颗石头过河。但如果你们遇见蠊兽,不要指望我会过来救援,另外,你们万一跟不上我的速度,我也不会停下脚步等你们。”
“同样的,如果我遇到应付不了的危险,你们大可以转身就跑,我也不会责怪你们。”楚鱼扬了扬在厨房找到的粉笔,“当我看不见你们的时候,我会在街边留下方向,以及表示安全的符号,同样的,出现危险的时候我也会留下记号,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极限。”
“我明白。谢谢!”夏清点点头,回答。
“如果你们...”楚鱼看了眼脸色惨白,已经奄奄一息的王叔,欲言又止。
夏清看到了笑了起来,“我知道,但这事就不用提了。”
楚鱼提醒道:“他快老了。”
夏清摆摆手,没有说话。
“你倒是豁达。”楚鱼撇撇嘴,感觉自己似乎看轻了夏清,她取出手枪,连同两块压缩饼干,两个手枪弹夹,一股脑的塞到夏清的手上。
“留给你们,城外见。”
“城外见。”
说完楚鱼背上背包,抱着突击步枪打开房门,当先走了出去,接着,她听见的徐小诺说:“我就说她是伪娘你还不信。”
“我现在信了。”身后传来了夏清的声音。
楚鱼很喜欢夏清这种性格的人,淡定从容,理性,知道楚鱼无意带上他们也没有死皮赖脸,即使在身处绝地,也不会放弃同伴,也无怪乎徐小诺会像守着松果的松鼠一样,把他盯得紧紧的。
“呵~女人。”楚鱼起徐小诺那副护食的样子,不禁有些莞尔。
走出了小区,楚鱼上了大路,气温已经回升,马路牙子里还留有一些昨日留下的残冰,四周一片静寂,就连昆虫,小动物也不见踪影。
她一边啃着压缩饼干,一边随手在街边商铺的外墙上面画下代表安全的符号,很奇怪,越往北走越是少看到蠊兽,在一些路段,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她甚至会以为这里仅仅只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市。
半小时后,楚鱼来到了位于城市边缘区域。
灾变前这里的道路宽阔平坦,高楼林立,有着许多几十层高的楼宇,但在联合军的炮击下,已经变成废墟,只有偶有几栋深入云层的建筑被保留了下来。
提高警惕,利用路边废弃的车辆作为掩护慢慢前进。马路边上的建筑废墟里偶尔会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声,似有生物藏匿在其中。
楚鱼踩着地上的碎石瓦砾,尽量不发出声响,走一步看三步,小心地向前移动。
在一条斜坡下面,楚鱼见到一具男人的尸体。
男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天以前,在危机四伏的城市里,出现尸体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,可是不正常的是;这个男人,死于枪伤。
楚鱼蹲在男人的身边,利用周围的弹孔,测量好了弹道,盯着斜坡上的建筑皱起了眉头。
突然,大地颤动,楚鱼猛一下子压低身形,接着,前方的马路上出现一条不断向上凸出然后向前延伸的裂缝,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脚底下移动。
很快,颤动渐渐平息。楚鱼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,轻轻地走到裂缝旁边,伸出脏兮兮的手掌,量了量裂缝的宽度,皱起了眉头。
“有什么巨大的东西,正在地下移动?”
凭借地面上不断向前延伸的裂纹,楚鱼估算出脚底下怪物的体积,心里打起了小鼓,但离高速公路入口只差几公里的距离,她不想就此放弃,只能强撑着,继续沿着道路前进。
她在墙面上留下表示危险的记号,利用废弃的车辆,隐遁着身形,悄悄地走上斜坡,越过那栋看起来有些危险的建筑。
一座横跨河道的大桥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这座大桥全长接近2000米,上层为公路桥,下层为双线地铁桥,横跨大河,将市区以及对岸的高速公路连接在一起,看起来颇为壮观。
“这一路未免也太顺利了吧,蠊兽都跑哪里去了?”
少女细致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大大小小的各种车辆挤在一起,把桥面堵得水泄不通,但至少从表面上看,桥面还是安全的。
她在大桥入口的护栏上面画了一个指示方向的箭头,接着,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跳上一辆小轿车的车顶,楚鱼踏着废弃的汽车,向着大桥中心移动。
并不是故意暴露自己,而是在一辆双层巴士的车顶,楚鱼找到了一枚正在漂浮的光流体,或者说,以太!
“过来。”
遥遥地招了招手,水母一样的以太流体好像找到了凭依,漂浮着飞了下来,然后在指尖环绕。
接着,触碰。
“碰!”的一声,小小的光球出现在手心,又一枚源能聚合体降临到物质世界,然后与之前那枚光球一起围着少女环绕飞行。
没来由的,楚鱼突然感到脑子一沉,一阵头痛、一阵疲惫涌了上来,或许,同时控制两枚光球,就是自己的极限?
她在心里想着,然后,俊俏的小脸上,露出了一阵苦笑。
“果然不会这么顺利。”
道路由此而断,这是一座断桥。桥面从中间断开,正前方的是波涛汹涌的河水,十几米外的位置才是另一侧的桥面。
楚鱼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,无奈地摇了摇头,没有人类可以跃出十几米的距离,这和飞没什么区别,即使是曾经的那个经过了基因强化的身体也不行。
只是刚转身,准备回到岸上再想办法的时候,桥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,似乎有什么东西,正在顺着地铁通道向前移动。
楚鱼猛一下子躲到巴士后面,震撼感滚滚而来,接着,“轰”地一声,有个巨大的东西猛地从大桥的断口窜了出来,巨大的身躯用遮出了光线,把少女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。
“怪物!”
楚鱼悄悄地给步枪发射筒装上榴弹,紧张到了极致,她的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身躯,漆黑的甲壳,不断颤动的钩状节肢,淌落着腐蚀性毒液的腭牙,以及那扭曲怪异的三个头颅,看起来就像有着蜈蚣身躯,却有三个脑袋的海德拉巨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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